扶桑是只狐狸🦊

博主在挑战绘画“一人十张脸”比赛中获得第一名

【德哈】清醒梦

马家庄前线记者除夕24h 8:00


summary:因为一次替班,德拉科马尔福被牵扯进哈利波特的心理治疗中,而无意中知道了哈利波特想要自我了结。




结合了之前的短打《局外人》和梦境纪录《是否应该祝美梦》。


作者语:太久没写文感觉很怪,好像在做康复训练,好拧巴,发展最快,对话最多的一次。






act.1 人生最怕遇庸医




马尔福走进这间诊疗室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, 这是当然的,这间医生正被调遣在国外,这里的实习助理也被他的老板放了个假。


“拜托,马尔福,只是帮我坐在办公室里,假装是我的助理拒绝所有没有预约的人来访就好啦,”斯宾克送来的信件里甚至送来了复汤方剂和一些头发,“就当公寓的房租。”马尔福不会拒绝,尤其当住在别人出租的公寓的时候。


“算我欠你的。”马尔福在心里埋怨了一声,将小瓶的复方汤剂喝下,原本高挺的金发男人变成了一位棕色短发身高稍矮的男生,面容稚嫩得就像一个实习生,表情掩盖不住情绪,马尔福坐到接待处,一边翻看抽屉柜一边回想着这个实习生叫什么名字,科尔特?科尔塞?算了反正他也只是个冒牌助理。只要今天没有什么人来,他就和带薪休假一样没什么区别,他可以板着脸拒绝所有人。


只要来的人不是哈利·波特。


凌乱的棕色短发将头顶的伤疤遮掩,没戴眼镜的面容却让人和报纸上的脸对不上号,一个特意变装过的哈利•波特走到马尔福面前。


“抱歉打扰,我之前来预约过一次,斯宾克医生今天有空吗?”


马尔福再次在心里咒骂了一声,不是说没有预约吗?这位重量级又算什么!


马尔福陷入了难题,他当然可以说登记表上没有预约然后拒绝波特,但是如果波特确实有预约,而且给斯宾克办公室送信,那斯宾克的全勤奖就会泡汤,而全勤正是斯宾克找马尔福顶班的目的。但如果他说可以进行治疗,那么斯宾克不在的事情依然要露馅,他可不能同时假扮两个人。


但最主要的问题还是为什么波特要来一个心理诊所?是他自己来还是替别人预约?他不是在做傲罗吗,傲罗队应该去圣芒戈治疗啊!


“先生?”敲击桌面的声音让马尔福回神,他避开哈利波特的视线,低头假装查看自己毫无记录的白纸,轻咳一声,“哈利波特先生是吧,你确定是这个时间的预约吗,斯宾克医生给我的登记表上并没有记录。”


波特拿出一张签了名的名片,“斯宾克医生说的是这周日之前,他说这周的预约到今天结束,所以我才今天来。”


马尔福接过名片握在手里,他再次咒骂了一句那个赫奇帕奇。“我去办公室问一下。”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了斯宾克的办公室,拿出羽毛笔给斯宾克写了一封信,“为什么哈利波特今天来预约没有告诉我!他是第几次来了?有什么问题?”诸如此类,甚至是一些为难斯宾克职业道德的问题,然而最快的猫头鹰也不能在一天里穿洋过海,马尔福重新直起身。


必须给波特一个答复了。




“请进,波特先生。”一个微胖的男人笑着打开门,“你来的时间比我预想的早。”


“因为赫敏一直在催促我一定要来一次,我是不是应该提前预约?你的实习生好像因此在埋怨我一样,一直在瞪我。”哈利和他握了一下手,然后脱下了自己的风衣外套。


马尔福笑容僵硬了一些,他摸了摸自己的魔杖,确认自己的变幻咒稳定发挥,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,一个月的房租都不够斯宾克换的。


他示意波特坐到沙发椅里,递上一张羊皮纸,“我们应该还没签过保密协议,这是开始治疗的必要准备。”


波特拿起来看了一眼,没有犹豫然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

马尔福松了一口气,既然哈利波特没有疑问,说明他们是第一次签协议,那么这就是他第一次来诊所。


马尔福索性在上面签上了斯宾克的名字,但是纸张突然从他手下飞走,在半空中燃烧起来。


波特转过头来看着表情有些古怪的医生,“怎么了?”


“大概是我不小心把字母写错了……麻烦你再签一次。”


马尔福再次将协议放在桌上,用最快的速度签下“德拉科•马尔福”。


他将协议折起收进口袋,签定协议说明他已经无法从中脱身,协议不接受任何假名,只能是本人的名字,而且从始至终都只能是一个人。


这下真的是金钱都不能还债了。




“我保证不会将你今天包括以后所有治疗中的谈话隐私泄露,协议能确保这一点。”马尔福将写字板放在翘起的腿上,尽管他现在的身体做这样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。


“你这几天怎么样?”


“一如既往,我从傲罗队退出之后就一直想干点别的。”波特同样翘起腿来让自己的后背深陷到沙发里去,看起来有点疲惫。马尔福再次看向他,他终于注意到那种违和感从何而来,波特瘦了,但不是说他以前就很胖,倒不如说他显得老了。


头发不再是黑色,变得有点粽,加上他失去的体重,更让他看起来年长。


“做傲罗应该也伴随很多风险,更何况战后还那么缺人手,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你。”马尔福意有所指,挥动魔杖给波特递上一杯红茶。


“这就是原因之一,赫敏不能让我再呆在那里了。”波特皱着眉,好像在思考接下来的话题,然后他双手交叉着看向“斯宾克”。


“协议签订之后如果泄密是什么下场?”马尔福从那双眼睛里看出审视的味道,或许这也是他当傲罗时的习惯。


马尔福表情没有任何不悦,甚至表现出一些理解,“如果我泄密了,就相当于欠下命债,除非是你的监护人或者法定伴侣,我都不能泄露隐私,但也有案例,就是牵扯到案件时,以法定案件为最高优先级。”他笑了两下和波特对视,“也就是除非你找了结婚对象或者杀了人被魔法部立案,不然我不能说出去。”


波特盯着他看了几秒,叹了口气,重新躺回沙发里,“傲罗司真应该引进一下这种协议书……”


“那你们就无法查案了,相信我。”


波特点点头,“如果签的不是自己的名字?”


“错一个字母都不行。”


波特了然,然后微笑起来,“抱歉,我对一些文书不是很熟悉。”


“这也是我们的保密工作之一。”


“斯宾克”再次倒上红茶,“你最近怎么样?除了傲罗工作的部分。”


“如你所见,睡眠不足。”


“如果只是睡眠问题你就不会来这了。”


“真的,睡眠不足。”


“好吧,我问法不对,你最近在被什么困扰或者忙碌什么?”


“我忙碌着去想去找一点东西,或者你知道英国魔法界新法律里黑魔法有使用权限吗?我不做傲罗之后不能用黑魔法了,但是我知道有些职业特殊者即使是使用也不会被追责,我想争取一下。”


“你想成为黑魔法防御老师?那不就是你写一封信的事情。”


“这样确实很方便,但是我也不太愿意麻烦麦格教授了,我也不想去教书,我只是需要这样的合法性。”


“那么就是花钱花时间的事了,去做一个有营业执照的黑魔法道具商家,出手的道具都要上报,每次收货都要上报税收。”


“真麻烦,但是我想合法就是这样复杂吧。”


马尔福在听到黑魔法的时候就感觉到一些难以言喻的痛苦,连大战对决都是用缴械咒的救世主在申请使用黑魔法,这太难以想象。


“实际上,”波特开口,“我不需要什么许可,而且我也不在乎合不合法。”


“嗯?”


“我不想经过那么多只是得到一个许可,事实上我就算有这样的许可也不能用黑魔法,我只需要一个咒语就行。”


“所以你并不是需要这样的职位。”


“对,其实我不想再花时间了,你能明白吗?”


马尔福端起茶杯,发现已经一滴不剩,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喝完的,而波特面前的茶杯还满满的,“那么……你是想对谁用黑魔法吗?”


“是的,”波特点点头看向他,“那个人就在你面前。”






act.2 生活本身就是不公平




“我其实没什么心理问题,我明白我朋友们在想什么,但是我更清楚我要做什么。”


波特把腿放下来,其实他不习惯翘着腿,他只是在本能做出一点模仿的动作,这以前也是没有的,直到他意识到问题。头发不再纯黑了,身体也比以前瘦了很多,赫敏一定也注意到了这一点。


“所以……是身体问题。”


“无药可救的,但是以前未必算是问题,只是现在过了这二十几年,我没办法这样下去而已。


“我的魔力在陪伴了我二十年后开始慢慢消失了,我其实不是没有机会预料到这个,但是我总不放在心上,直到我的头发完全棕了,我的魔杖怎么也不再顺手,我意识到应该去看看了。


“在医院做过检查,要说唯一的问题就是魔力在一直外泄,体质虚弱,而且是无法控制的,这样的案例在以往不是没有,无一例外的是,这些人在小时候都没有被好好的疏导过魔力。”


波特仰躺着,说话就已经足够消耗他的体力。


“我的亲戚无一例外都是麻瓜,直到我11岁到了进霍格沃茨的时候,我才知道我的父母是巫师。不过我爱他们并不会因为他们身份而改变,我一直被他们保护着,无论在哪个版本的故事里。


“所以我,也感谢我和父母的这些共通性,要是这是他们的礼物,最后被收回,我也不会有怨言。”


“应该有什么治疗方法可以试试?”


“有的,但是他们只是会让我更舒服一点,流失的魔力是无法补充的,我最后也无法避免的会变成一个哑炮。不过我也没想放弃治疗,但是他们只会给我药水让我好受一点,无法保命。”


“但是这应该不是你想放弃生活的原因。”


马尔福看到波特点点头,但是又摇摇头,“不,我不希望你误会,但是我没想放弃,我活着的每一天和朋友和家人在一起我都觉得很幸运,我当然希望一直很快乐。”


“那你却还想要对自己施咒?”


“这和我想让自己轻松一点没什么矛盾的。黑魔法是在我的生活过完之后用的。我想其实你也能明白这一点。我不怨恨我的生活,我也不讨厌我就这样没有魔力的活着。我喜欢我的生活,我喜欢我的朋友,我知道就算没有魔力我也能过得很好,他们也不会因此抛弃我。


“但是病痛不会,我不会是在某一天早上被他们发现僵硬在被窝里,静悄悄地走了,我会因为痛苦在床上打滚,然后可能难得睡着后在全身疼痛中惊醒,这些都会成为日常。我可能再活十年,甚至更短,五年左右,我的头发就灰了,我的身体变成皮包骨,像一具还有形的尸体,然后在最后几个月,躺在床上一动不动,我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支柱,但是我的意志还很清晰,我知道谁来到我床边,谁来看我,谁来骂我,谁来为我送花,而我一动不能动,也不能发出声音,这样反复,直到我的意识也死了。


“所以我想找一个方法让自己轻松一点,在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。”


马尔福很长时间不再说话,也不在纸上写任何一句话了,他不知道应该对此发表什么意见,但他确实掌握了一个不能说的把柄。


“我没有把这个告诉我的朋友,他们已经为了我的危险行为吵过很多次了,最后他们做出妥协,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,一金加隆一小时的治疗室,就单单凭这点,我觉得自己都能再多活几分钟赚足这几小时的安宁。”


“那你做过什么?你应该做了一些尝试,不然不会选择黑魔法。”


“我试过最麻瓜的方法,尝试用刀去捅自己,但是你知道吗?那真的非常疼,而且我被发现的时候真的极其狼狈,到处都是血,克利切打扫起来可麻烦了,而且赫敏把我的刀拔出来的时候还灌了我好几瓶药,我的伤口马上就好了,我甚至怀疑我不是失血过多的晕眩,而是喝多了药水的中毒反应。还有一次,我尝试从楼上跳下去,可是我站在窗口的时候有小孩朝我挥手,我觉得这样似乎不好。”


“所以你跳下去表演了一个缓冲咒无伤落地?”


“对啊,又给巫师日报来了一版面的内容。而赫敏之后直接连通了我家的壁炉,她应该知道我发生了什么,然后把我从傲罗司赶了出去,虽然她猜测是心理原因,但是我自己知道不是。”


马尔福现在知道那期报纸怎么来的了,谁能想到被吹嘘着英雄的人其实是在寻死。格兰杰大概真的没少和他吵架,“那你有什么打算?让你的仇人给你来甩一个咒语?”


“也许,毕竟想要我命的人应该不少,但是那样也很难,我也不希望让那些变态最后再折磨我一个小时。”他比划起来,皱着眉,好像真的看到过一些变态。“这样的话和我的目的看起来就南辕北辙,我也不知道让他们仇恨会不会比悲伤好一点。”


马尔福知道他指的是韦斯莱们,还有更多,但是他发现现在自己也陷入一种情绪之中了。


“我也尝试过酒精,听说麻瓜有些药剂和酒精一起就会致命,但是我并不嗜酒,上次尝试了三杯我就开始头晕目眩了,并且也并没有被夺去性命,那种头疼的感觉我不想再来一次了。于是我在尝试的路上,更偏向无人能知晓的,而且快速清晰的方法。”


“索命咒。”


“是的,索命咒,如果是我以前做傲罗,这样的机会随时都有,但是从赫敏做行政主任开始,她就不再让我去傲罗部了。”


“真是难题,波特。”


“对啊,而且我也不能再去圣芒戈了,之前也是乔装过了才去检查。”


“你不是说不会放弃治疗?”


“那是在治疗有效的情况下,我现在也只是睡眠不足,但是过得还算充实。如果是在医院,我就无法出来了,一整天都躺在病床上并不是我想要的。而且你知道的,一些社会影响,我不能在医院呆太久。”


波特像只猫一样窝在沙发里,双腿并拢着蜷在身前,双手捧着茶杯喝茶,他完全放松下来,因为面前的不是他任何一个亲密的人,而是完全陌生的医生。


但是医生却不是完全陌生。


“如果是私人治疗你会接受吗?”


波特抬起头,送去一个疑惑的眼神。


“私人治疗,不涉及圣芒戈,只有金钱交易。”波特看着“斯宾克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,墨绿的名片上印着银色的字体,波特没仔细看都觉得熟悉。


“德拉科·马尔福,或许你可以试一下。”






Act.3 既然已经陷入沼泽,不如得寸进尺




波特把腿放下,接过名片低着头,马尔福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
“怎么样?”


“……为什么推荐他?”


“我认识的人里算得上优秀,而且古老的家族或许会有更好的治疗方法。”


波特大笑着向后倒回沙发里,“我以为你推荐给我能痛快地给我一个恶咒的人,看来不是,真遗憾。”


“你们关系不好?”


“称不上好。”


“我以我的职业素养保证,他不会对你施恶咒。”


波特把名片收进口袋,点点头,“我会去看看的,谢谢你医生,其实说出来我已经觉得好多了。”


马尔福看着波特站起来背对着他,他以为波特准备出门,于是也站起身,但是很快他就不得不退回沙发里——那双绿眼睛即使在显得消瘦的脸上也亮得发光,双眼像猎豹一样盯着他,魔杖的尖端对着他的下巴尖,现在他真的相信格兰杰是他监护人了。


“这是做什么,波特先生?”


“虽然协议很保险,但是一忘皆空应该更方便,不是吗?而且我注意到你的助理似乎很久没在了。”


“一忘——一忘皆空其实不比协议保险,而且你如果打算下次再来,协议依然有效。至于我的助理,他是实习生,这个时间早就已经下班了。”


波特挑挑眉,看向墙上的时钟,正好指向五点,“你们的时间真自由。遗憾的是我不打算再来了。”


“等等,你不能对我用一忘皆空!这和协议有关!”


波特再次用眼神询问他,马尔福咽咽喉咙,“如果用一忘皆空协议依然有效,但是我不会知情,任何情况的无意猜测都会变成泄露。”


马尔福其实也拿不准,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抵御一忘皆空,他只能赌自己对波特的了解,波特是个圣人。


波特沉思了一会,将魔杖收好,“我很抱歉,斯宾克医生。”


马尔福放下手臂,“我会自己'一忘皆空'刚刚那段的。”




波特在询问协议使用范围之后带走了一张空白羊皮纸,虽然马尔福感觉自己不久后就会再次看到它。


但首先,他要应付斯宾克的询问。


那个微胖的男人冲进办公室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我不知道哈利波特会来!他没有预约,而且他自己来的吗?你怎么和他说的?”


“我说他没有预约,把他打发走了。”


“那他之后还会来?”斯宾克显得有些慌张。


“可能吧。”马尔福决定一瞒到底。


斯宾克显得有点忧心,他坐在办公室里,冬天却热得出汗,“或许他真的应该来一趟。”


马尔福看向他,“为什么?”


“好吧,其实——”他犹豫着整理措辞,“上次我见到波特先生不是在医院,而是在傲罗司,他那时应该是正出队回来。”


他的手里捏着一张羊皮纸,羽毛笔却迟迟没有落下,斯宾克皱皱眉,好像在仔细回忆一些细节,“傲罗有时候会受伤我知道,但是一般没有人可以做到像波特一样对自己的伤痛完全不在意。我是说,他好像完全忘记自己有伤口这件事,而完全只注意在周围的人身上。”


“有时候也不是没有听过这种新闻。”


“不,”斯宾克又开始集中在过去的回忆里,“我是说,你没看到那个场景,他不是没有感觉,而且对周围更显得感兴趣。我当初是因为工作需要才过去的,但是我上前查看的时候,波特比别人更加对我感兴趣,你知道,就像在观察,看动物一样。”


“看动物?”


“对,或许只是好奇心或者戒备心吧,不过很明显这种情绪过于强烈了。”




在很多情形下,你不知道对一些有自己想法和决定的人来说什么是最好的,也许他已经有了自己所希望的。


马尔福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,他把书柜里医学相关的全都记录了下来,在波特来到这里之前他还有时间做准备。从客观来看,马尔福有两种选择,如果哈利波特想活,他当然不会放任一个认识的人在他面前死去;但如果真的最后无可救药,那么德拉科马尔福就会为他提供最舒适的选择。


但凡是哈利波特需要,会帮助他的人当然很多,如果哈利波特想要一个可以致死的道具,那么只要他开口,想罗恩那些人只会说:“好的兄弟,我会想办法弄来的。”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他要道具的理由,他们可能还是会弄给他,但是他们会拖延哈利使用它的时间,甚至这会在之后的时光中永远破坏他们之间的友谊,但德拉科马尔福就不用担心这点。


他不用担心会破坏他们之间的什么,因为他和哈利波特没有关系。






Act.4 不要猜测人会做什么,谁也不要




思瑞恩(Serein)药剂店离格里莫广场七个街区,在教堂街道和肉铺街的交界处,是约克街上最边缘的地区,但是要找到也不难,向着最老旧的建筑一直走就会找到这栋“濒危”建筑。这栋建筑比十几年未经打扫的格里莫广场12号还显得陈旧,更何况它完全没有布莱克祖宅的气派,墨绿的地毯看着像是新铺的,但实际上踩上去就留下了一个脚印,袍子擦过的地方扬起一片灰尘,木质的地板踩上去嘎嘎作响,与之对应的是旁边的木质柜子,全是瓶瓶罐罐陈列在玻璃柜里,最旁边摆了一张魔法部盖章的文书,可能是营业许可之类的。


波特不由地皱起眉,他不会对此惊讶,但是这里的情况完全在他意料之外。或者说,他印象里的马尔福可不会在这种地方做生意。


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果敲开那件办公室的门会看到什么样的马尔福。


他已经开始不太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马尔福是什么时候了,但是那时马尔福会变成这样落魄的境地吗?


于是他满是好奇地敲响那扇门。




“进来。”一个低哑地声音从门里传来,波特对这个声音的主人感到疑惑,手下的门锁被打开,他看到穿着绿色袍子的马尔福坐在一张办公桌前,皮筋绑着他微长的头发,垂下的刘海有意的掩饰着他的发际线,但是双眼下越发青紫的黑眼圈和下巴的胡茬掩盖不住他的憔悴。


波特感觉看到了刚开始得病那时的自己,劳累和病痛被药物压抑着,他依然在傲罗队工作,然后在某一天,赫敏看着他尖叫了出来……


“马尔福?”波特抱有疑问,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,“我甚至不知道我们之间谁更像需要治疗的那个。”


马尔福瞪他一眼,那个感觉就像金鱼瞪出眼睛一样,不过没等波特做出更形象的比喻,马尔福就整理着表情示意波特坐到他面前。


波特从善如流,他在马尔福对面坐下,本想把双腿蜷缩起来,后来发现这把木凳子并不能承受他这样一个成年人的任性,于是他又把脚并拢踩在凳子的横木上。


马尔福看着他不停地调整角度,最后皱着眉挥动魔杖让凳子靠背向后倾斜变得更宽一些。


波特为这种体贴感到惊讶,马尔福毫无波动,“如果你是来治疗的,你可以自己选择更舒服的方式待在这里。”


“所以你并不奇怪我会来。”


“斯宾克告诉我:'救世主会到你这里来,而且还是我推荐给他的,怎么样,感谢我吧!'”马尔福掐着嗓子说。


“我可看不出那个斯宾克医生会做说这种话,不过你这段表演蛮有趣的。”波特笑了笑,“他只是说我会来,可不一定是我需要治疗。”


“来我这里的人都明白的规矩,病人本人自己来,或者信件联系我上门,代看病是不能进店的。”


“名人名店?”


“差不多。”


波特屈起一条腿,“看来斯宾克医生真的提供了最佳选择,你知道多少?”


“你们之间有协议,我能知道的部分就是:你需要治疗,我需要治好你。”


波特点点头,“看来你们确实是一样的,都会和接受治疗的人签订协议,你也会和我签协议吗?”


我们已经签过了。


当然,马尔福可不会说出口,他从刚开始就意识到了波特在试探他,波特怀疑协议的保密性,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准备随意糊弄过去,因为他已经在“斯宾克”那里问过协议的相关事宜,现在只是在核对信息,或者说,他并不信任“马尔福”。


“如果你确定接受我的治疗,那么我们就会签订协议,保密程度是你定的,越低的保密程度我能向你的朋友们透露的就越多,介于你们类似监护人一样的关系。”马尔福抱着手看着他,然后拿出了一张协议书摆在桌上,移到波特面前。


波特拿起那种和斯宾克医生那张并无二样的协议,条例和保密程度都是一样的,他看了一眼,然后放回桌上。


“我带了协议书,签这张就好。”马尔福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协议书,果然和他猜的一样,他不久就会再次看见这张协议书。


甚至没有半点恼怒,马尔福接过那张羊皮纸,上面甚至签上了波特的全名,只是……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

波特看向他指出来的部分——“在接受治疗期间,德拉科·马尔福可以向任何人透露哈利波特的病情。”


他只是点了点头,“如你看到的,字面意思。”


“一般来说病情不是不允许透露给除了监护人和伴侣之外的人的。”


“我知道,但是你自己都说我朋友就是我的监护人。”


“那不一样波特!你在协议上写上'任何人'就说明我有一切告密的机会你知道吗?我可以告诉任何想要害你的人在你最虚弱的时候——”马尔福突然被卡住了,他看着哈利波特点点头笃定地看着他说道,“我知道这一点,最后一条也写了,如果哈利波特在治疗过程中死亡也不会对德拉科马尔福追责。”


马尔福笑起来了,但他是恼怒地,全身上下都翻涌着一团火,他很久之前还有这样的感觉,也是面对着哈利波特,他在被哈利波特说他就是个胆小鬼的时候,他也是这样火一样燃烧着,他差点又拿出魔杖指着他,因为他太清楚了,哈利波特说的是对的,现在也是,他知道哈利波特这么做的原因和目的,全因为他可是德拉科马尔福——他学生时代最喜欢针对波特又最卑鄙的胆小鬼。


“你是真的不怕死是吧?”马尔福发出一声嗤笑,“还是真的信任我?”


“我对你一向直觉很准,我当然信任你。”


马尔福看着哈利波特用明亮的眼睛看向他,几乎要忍不住骂出声,这他妈廉价的,虚伪的“信任”。


德拉科马尔福是哈利波特生活当中的一个工具,一个不重要的反派,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,他想把他彻底摘去,甚至可以不顾忌他的情绪地全力伤害。


但是他这次真的不会如他的意了。他召来羽毛笔用力握住,最快的速度签上德拉科马尔福的姓名,签上字的羊皮纸飞到半空中,在四周逐渐形成一道金边。


“这是什么?”波特问道。


“我名字的含金量,”马尔福没好气地说着,然后将所有门窗关上,施了一个“闭耳塞听”。


“说说你的状况。”那个低哑的声音再次出现带着一些怒气。




“魔力紊乱导致的睡眠不足,还有营养不良。”马尔福总结到,“还有你是什么猫想占据我的沙发吗?”


波特这时已经从凳子转移到了唯一的沙发上,把全身都缩到沙发里,整个人像是只猫一样把沙发占据为自己的王座。马尔福头一次看到哈利波特像这样把自己团成一团,他最常看到波特的样子也是张扬着把自己的毛都炸开来彰显震慑力。


“总结到位,马尔福医生。”波特把头从膝盖中抬起来,“是你说如果我是来治疗的我舒服就行。”


“是吗,但是隐瞒病情可得不到有效治疗。”


波特那双眼睛又变成猎豹一样尖锐起来,“我没这么做。”


“波特,我查过所有魔力相关的医典,没有一条符合你这种的情况,即使是魔力流逝也不会让你如此痛苦。”


“或许只是我比较特殊。”


马尔福挺起胸,抱着手凝视着波特,“是吗,救世主永远特殊是不是?”


马尔福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波特从沙发上弹起来,然后马上到了门口,甚至还来不及等马尔福再说出半句可以挽回的话,“我下次再来。”


木门发出沉重的巨响回荡在这间办公室里。


马尔福扶住额头,他不应该在第一次治疗就逼迫波特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告诉他,那两张签着他们名字的羊皮纸躺在他带锁的抽屉里,就像印证着一个事实,他面对波特时行动却总是快思维一步。


情绪也是。




哈利从思瑞恩药剂店出来,太阳还没有完全隐藏起来,但冷风已经随着夜晚降临侵入他的里衣,他只能用外衣再裹紧一点,然后用魔杖施展一个简单的保温咒。


冬天实在有些难熬了,寒风吹进他的皮肤,周围都是灰暗的建筑,连路灯都不见效果,他到达陋居的时候望着那些暖色的灯光才感觉稍微有点治愈的感觉。


“哈利!”莫丽先看见了他,然后打开门让他进去,柔软的毛毯盖在他的肩上,那双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宽大且温暖,哈利感到自己双手恢复了一些知觉,即使哈利已经成年却还是感觉自己在莫丽面前容易做一个11岁的孩子。


“我没事,莫丽帮我叫一下赫敏好吗?”哈利笑着将自己的手抽离,然后在莫丽离开时把自己缩到沙发上,还没等他坐下一秒,双子不知道从那里跳出来,“我们的小弟弟,”他们异口同声,“看起来需要一些帮助。”


哈利站起来给他们一个拥抱,“乔治,弗雷德,很高兴见到你们。”


“我们也是,”他们一起用手臂把哈利抬离地面,“欢迎回来,哈利。”


他们一起坐着聊了一会,直到赫敏下楼,“你可以找我们帮忙,如果你有需要。”乔治向他眨眨眼,然后又和弗雷德幻影移形到了别的地方。


“他们会做到的,如果你真的向他们提出来的话。”赫敏给他递上一杯热可可,“抱歉现在只有甜的饮料了。”


“我不介意,”哈利把茶杯捧在手里,热饮的温度温暖着他的手心,杯子上有个小猫的黏土,一看就知道是萝丝的杰作,“他们确实做得到,但我已经去找人帮忙了。”


赫敏的眼睛亮起来,露出笑容,“你去找斯宾克医生了是吗?”


“是的,我已经做过一次谈话了。”


“你感觉怎么样?”


“实际上,我说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好多了。”哈利喝了一口可可,甜味并没有太多,热度却充斥在体内。“应该是有效的,不用太担心。”


“太好了,我听说他是个赫奇帕奇,而且是同届的学生,我还以为他会对你没办法。”赫敏显得很高兴,至少她看到了哈利确实有点气色了。


“赫奇帕奇吗?我还以为他应该是斯莱特林。”


“你为什么这么觉得?”


哈利只能回答是直觉之类的,主要是,他想起那个助理和斯宾克的眼神,总觉得很熟悉,又回忆不起来。


赫敏对于哈利的状况知道的很少,她以为哈利是战争后的创伤后应激障碍,所以当她看到斯宾克的时候才极力推荐哈利去看看,但哈利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总是比上学要多的,所以她容易看不见那些细节。


比如此时,哈利就坐在她面前,但是依然蜷着双腿,将膝盖收在胸前。她以为是哈利太冷了,于是升高了一些炉火的温度。


“所以医生怎么说?”


“他觉得我没什么问题,不过他认为我有需要所以向我推荐了马尔福。”


“谁?哪个马尔福?”


“德拉科·马尔福。”


赫敏这下显得惊讶了,她当然知道这几年英国魔法部发布的经营许可中有马尔福一份,但是她没想到哈利会和他有交集,“你去了吗?”


“我就是从那里过来的,从约克街那边幻影移形。”


“我以为你会拒绝,因为我如何也想不到马尔福会成为你的选择。”


实际上,马尔福应该是最好的选择。哈利安慰着她,“别担心赫敏,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而且马尔福现在也没有问题,我们已经签了保密协议,他也不能害我。”


赫敏还想问什么,但是门被敲响了,罗恩带着泰迪、萝丝回来了,于是她只能看着哈利起身去抱起想往他身上挂的萝丝,泰迪抓着他袍子把头发和眼睛变成哈利一样的黑发绿眼。


她摇摇头,然后将茶杯收起。






Act.5 不做美化华丽的像,成为真实世界的人




马尔福不知道哈利波特什么时候还会再来,他提前将房间整理干净,然后准备一壶红茶。


当然,他有合理的推测,哈利波特如果还想找到治疗的办法,他唯二的选择就是圣芒戈和这里,不过就像他说的,去圣芒戈意味着太多令人担忧的东西。所以他只能回来这里,不管他是不是太失礼。


还有一个选择,就是斯宾克的心理诊疗室,但是斯宾克对他的帮助不大,因为哈利波特确实“正常”,他只是过于执拗和自持己见,作为领导者来说是一件好事,作为一个病人显然就会很头疼了。


如果哈利波特真的去了斯宾克那里,他第一次欺骗哈利波特的事情很快就会瞒不住,而且很难说哈利波特还会再信任他,或许本来也就没有。


但,这都不是最大的问题。


马尔福又想起自己的噩梦——哈利波特带着那种感受不到一点温度的笑容,凝视着他的双眼。他能感受到寒风凛冽,衣领随着狂风摆动,然后在他看不清的时候,哈利抓住了他的右手手臂。那只手好像快枯竭一样的瘦弱,但是他的力气却大的出气,德拉科的手臂被抓出青紫的痕迹,他甚至能在梦里感受到那种疼痛,他毫无反抗的力气,哈利将一个棍状物体塞到他手里,德拉科知道,那是他的魔杖。


“给我一个索命咒吧。”


那声音响起,但不是哈利波特现在的声音,是哈利波特11岁的声音。


一个非常年轻稚嫩的声音用不算央求的语气,平静地说着,“给我一个索命咒吧。”


德拉科试图把魔杖扔出去,但是魔杖就像沾满胶水一样,和他的手牢牢地黏在一起。


然后又是一声“给我一个索命咒,马尔福。”这次是哈利波特13岁的声音,依然稚嫩,但是已经到了变声期的男孩声线,德拉科摇着头:“我不能……”


他还没说完,声音又再次回响在他的脑子里,“给我一个解脱,马尔福。”


哈利波特的声音和幻影都变成了17岁的样子,“你可以做到的,马尔福。”


不,不,不,你知道什么,你不能替我做决定!你只是波特,波特不应该永远不放弃任何希望的活下去吗?你是会被魔力就束缚的人吗?!别做梦了波特!我不会杀了你的!


他一个音节都没发出,但是哈利好像听到了,他带着狰狞地微笑,举起了马尔福的手臂,那根魔杖对准他的头顶——


一道光亮闪过,马尔福从梦中惊醒,他恍惚着去洗手间,看到镜子里的自己,才注意到,模糊视线的东西不是他的意识,是他的眼泪。




也许今天不会更糟了,当马尔福站在办公室外的时候还算冷静,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——你永远不知道门后是什么。


门打开的时候,血腥味和药水的味道就开始充斥他的鼻腔,刺激他的大脑。但是比起气味更快一步的是眼睛接收的信息,一个陌生的小精灵正拿着药水胡乱使用,而地上躺着的,是赤裸着上身胸口露出巨大伤口的哈利波特。


马尔福骂了一句他从来没想过的脏话,然后一挥魔杖把柜子全都打开,木门乓乓作响,药水的牌子从玻璃柜中飞出来摆在他的面前,他的袍子翻过来铺在办工桌上,哈利波特被他抱起放在上面。


他看了一眼那个看着有些苍老的小精灵,“你就是波特的小精灵?我没时间说太多,但是如果你想救他,现在你就听我的。”


那个小精灵后退了半步,缓慢地向他鞠个躬。


马尔福没注意他,他现在忙着拯救波特,全神贯注,咬牙切齿地看着他,等着吧,我不会让你就这么变成画像的,你可给我活到寿终正寝才行。


哈利·波特似乎总是在生死线上徘徊,他本还可以做更多的事,但是就像在17岁的国王车站一样,他同时被生和死遗忘,灵魂存在于一段虚空之中,他有意识,要做出选择,但是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选择的权利。他必须接受世人交给他的任务,他必须承受所有悲伤的事实,然后再前进,再前进,再变得更强大,然后完成自己的使命。现在难道他们还需要救世主吗?战后重建不需要他,法律改革不需要他,经济开发不需要他,所以他应该早就完成了生的奉献。


而上天好像提供了一个契机,一个让他在合适的时间死亡的机会。


即使他不想,即使他还有那么多在他身边。


哈利波特醒来的时候,他感觉眼前还是白茫茫一片,甚至以为自己正在做梦。然后后知后觉地,被伤口带来的疼痛感撕扯着意识,“不要动,除非你想再喝一瓶生死水。”


波特意识到这是马尔福的声音,大脑太过混乱,他拼拼凑凑才将线索凑起来,他被埋伏之后受伤了,然后用最后一点力气幻影移形到家里,不过是谁带他来这的?


“你家的小精灵,那个叫克利切的。”


波特意识到自己自己把问题问出口了,于是他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我现在看不见。”


“我知道,你没有瞎,现在只是半盲,等下我把你眼睛滴两滴药就好了。你的眼睛度数挺高的,别再戴这副眼镜了。”


马尔福很快处理了好了,波特坐起来看到自己的上半身胸口几乎全是绷带,“谢谢。”他只能这么说。


“你还需要休息吗,我可以帮你联系格兰杰和韦斯莱。”


“不,不要告诉他们。”波特坐起来,才发现自己躺的是马尔福办公室的沙发。


“看你喜欢这,我就把你放在这了。”马尔福拿来一副新眼镜,戴在波特的鼻梁上,“你已经昏迷了两天,我的建议是吃点东西。”


波特摇摇头,表示自己没有食欲,然后马尔福盯住他,“那么你就只能接受我的问题了——”


波特看到马尔福干裂的唇瓣上下分开,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

发生了什么其实很简单,哈利在从陋居回去的路上发生了意外,他本可以用幻影移形,但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这样做了,魔力的紊乱会极大程度让幻影移形失败,而哈利那天已经用过一次了,就在去陋居的路上。而袭击者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,他们知道了布莱克祖宅的位置,并且突破了屏蔽咒,就蹲守在那里,而哈利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,但是他没有能躲过那张由攻击性的魔咒组成的网,在最后一刻,他选择冒着生命危险幻影移形。


“克利切,”波特召唤来那只小精灵,“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”


“克利切不喜欢波特主人,但是克利切会救波特主人的命。”


“你怎么知道这里的?”


“波特主人和马尔福主人签订了协议,和生命有关的协议精灵可以查到。”


马尔福也明白了,精灵想要救主人的话当然会选择最稳妥的方案,但波特怎么会突然收到袭击,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将波特视为眼中钉的对敌了才对。


波特已经猜到了,“或许是因为赫敏,赫敏正在竞选部长,而有些老顽固还没死心,可我不清楚谁是告密者,我的行踪虽然单调但是保护措施都很到位,有人把格里莫广场的屏蔽都解除了就很奇怪。”


“或许是和以前的布莱克有关的人,古老的家族并不多,一些屏蔽咒都有相似的地方。”马尔福说到。


波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“你知道这句话是在增加你的嫌疑吧。”


“我要是想害你,你早就死了。”


“马尔福,”波特突然认真地面向他,用严肃的语气说着,“你以前和我的关系真的很不好吗?”


“关系不好,”马尔福看向他的眼睛,叹了口气,“但是我真的不想杀人。”


而波特看着他疑惑了一会,然后喃喃着,也许要重新判断了。马尔福听到了,但是他依然挺着胸,故作镇定地问到,“那你有怀疑的人选吗?”


波特从自己的思维里走出来,“我最近接触的人很少,除了你就是斯宾克医生和赫敏他们,但是斯宾克医生也和我签了协议,我想说不定是那个助理,我对他感到熟悉却想不去他是谁。”


马尔福突然变得欲言又止,在波特用眼神示意之后,他终于开口,“实际上,那个助理是我。”


然后他看到波特的脸因为这句话变了变,不过还没太奇怪,直到他说,“实际上,你那天见的'斯宾克',也是我。”


然后波特彻底保持不住表情了,“所以你就是给我做心理咨询的'斯宾克'?那你为什么可以签协议?”


马尔福拿出那两张羊皮纸,波特接过去,然后笑起来,尽管大笑其实会让他伤口扯得痛他还是笑得身体起伏,“所以你真的扮成斯宾克给我做心理辅导,而且还签了两份协议?既然两份协议都是你和我,是不是你无法告密?”


马尔福点点头,然后他看着波特笑得更开心了,“这不很好嘛马尔福,你没有一点嫌疑了。”


马尔福对哈利波特奇怪的信任感到绝望,他好像太容易轻信一些对他好的人,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。虽然这样并不坏,倒不如说这正是哈利波特的魅力之一,但是他始终无法习惯这个。


“所以你没有怀疑的人选了。”


“并不,实际上,我在路上也可能遇到伏击,只是我现在去的都是一些人多的地方,他们可能不好下手罢了。”波特又表示得好像自己无所谓起来,“而且杀手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们后面的人,我已经有了怀疑的人,只要我接着抓住他的把柄就好了,他们无非就是贪污,嫖妓,赌博三大罪。我会联系赫敏准备的,或许需要我做诱饵,到时候……”


“哈利波特,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马尔福愤怒的声音打断了哈利波特的发言,而波特全是不解,“怎么了,我刚说错什么了吗?”


“你——”马尔福抓住了他的肩膀,“你知道你刚刚说的话就像一个混蛋吗?”


“我说得哪里不对吗?我做诱饵难道不是快捷有效的方法吗?”


马尔福不知道哈利波特是怎么了,印象中的哈利波特虽然热血,但不应该是个没情商的傻子。如果格兰杰真的让他去做诱饵,那她怎么可能好好当她的部长,波特不可能不考虑这点,或者说,波特也太奇怪了,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?


马尔福感觉一片混乱,同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,哈利波特在做的事情他清楚,他在把自己当做一个工具,去助力他的朋友。但是这就是哈利建议友谊的方式吗?过于扭曲,过于无情了。


“既然这样你怎么会到这里,会逃出来,如果你想要的是死亡。”


“我只是想要自杀,又不是站着任人宰割的傻子,难道你眼睁睁看着敌人打你你不会躲吗?”波特白了他一眼,接着晃晃自己的脑袋皱着眉。


他还想抓些重点,但面前的哈利突然蜷起身子,缩成一团倒在沙发上,他没有思考的时间,只能赶紧让克利切去最里面拿药水过来。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哈利,而哈利以抱住腹部的动作越缩越小,然后闭着眼大口喘着气,像个受伤的猫一样缩在沙发一角。他看着波特,然后突然发现,这就是哈利在“斯宾克”医生和这里习惯性做出的动作,不是因为放松或者安全感,而是疼痛,他因为疼痛所以不能舒展自己,只能蜷缩让自己勉强撑过去。


他现在更加确定了,哈利并不想死,他宁愿忍受痛苦也想表现得正常一点,他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他的痛苦。只有面对德拉科马尔福,他不得不暴露出他的伤口,就像现在,他的手还攒着马尔福的袍子,紧抓不放。






Act.6 去吧,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




哈利将自己的意识从黑暗中拉回的时候,他彻底看不见了,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睁着眼,但是他确实是看不见的,而眼睛好像被一些温暖的东西覆盖着,让他感觉舒适。


“马尔福?”他呼唤着,然后听到了轻微的一声回应,“是你的手在我眼睛上吗?”又是一声回应。


“拿开吧,我要起来。”


“不行。”出乎意料的拒绝。


“我没时间再……”


“如果你什么都不说,时间也只会流逝,再忙碌都不过无用功。”


波特沉默着,马尔福猜他在权衡什么,或者是信任,或者是利益。


“你的协议依然有效,接下来的话,不能告诉任何人。”


波特看不见马尔福的点头。


“确实不只是魔力流逝,这甚至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,”波特停顿了一下,他思考从哪里开始会更清楚,“我们都知道那个预言,伏地魔也因此选择了我,而且他还留下了一些东西,在我这里。”波特点了点自己的额头,马尔福看到了他的手势。


“伏地魔为了自己永生不死,他把他的灵魂分裂开,将一部分藏在身体外的某个物体中。这样,即使他的身体遭袭击或者毁坏,他也死不了,因为还有一部分灵魂在世间未受损害,这就是魂器。并且,要成功制作魂器,还必须以谋杀其他人作为前提,这样才能使灵魂分裂,装入魂器中。”


马尔福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,随着波特平静的说着,“我就是他的魂器之一。”他的手僵硬着覆在哈利眼睛上,逐渐失去温度。


“但是,他那一部分已经消失了,在决战的时候。”波特的声音没太多欣喜,而马尔福几乎要猜到真相。


“随之消失的是属于我的那部分,我的爱,我的记忆,我能战胜他的东西。


“大概是三年前的时候,魔力流失让我首先是感觉到虚弱,然后一些空白的东西开始填充我的记忆。起初我真的没在意,因为那时我很忙,我要做的事情不断塞满我空白的记忆,我忙着工作,赫敏罗恩忙着筹备婚礼,而我是他们的伴郎。你知道我的交际圈真的不大,所幸注意到我问题的人并不多,不过也是,他们都很忙,没时间看着我。乔治是唯一注意到我的人,因为我从医院检查出来的他正好看到了我,不过我猜他也只是知道我身体不好,弗雷德应该也是一样,双子总是一体的。


“我在忙碌了几个月后,在一次出巡检查时发现自己用不出检测咒了。那种感觉是可以感受到的,你的魔杖明明就在手边,但是一个简单的咒语都无法从尖端释放,不过那时只有一小会。马尔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”


马尔福没有回答他。


“然后,从两年前开始,我开始接受一些治疗。说是治疗,其实就是一些稳定剂和无梦药水,这就是他们让我好受一点的方法。


“不过从我决定在好日子过完就离开之后,我就开始不再去圣芒戈治疗了。因为药水对我无效了,而且我之前忽视的空白开始疯狂增长,我能记住的东西越来越少,我的记忆有时是现在的,有时是过去的,他们混杂在一起,就像一个没有经过整理的仓库,有人从杂物中偷东西而我却看不见。停止治疗的副作用就是身体崩坏,我开始感受到腹痛,腰酸和我无法掌控的暴走。


“克利切是最先帮助我的,他无法看着我死去,所以他帮我隐瞒了很多,一些简单的治疗也是他做的。但是当我不在家后,我依然要面对我即将爆炸的大脑,我的空白,对我而言逐渐陌生的世界。”


马尔福的手被拿开了,他又再次看到哈利波特那双眼睛,它依然绿得惊人,但是那些曾经他注意到的火光却不复存在,哈利的声音不再平静,里面充满着情绪,让它听起来就像最后一段演讲,足以蛊惑人心,“马尔福,我会选择黑魔法,而不是过量用药物或者酒精中毒之类的死法原因是我尝试过,赫敏和克利切我认识的任何人他们都会阻止我。但最重要的是,我不希望自己在精神错乱或者在被药物的影响下死去,我不希望在最后自己死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,我需要清醒的意识,我想要自己的记忆而不是混乱。


“已经过了这么久,我几乎什么都要没有了,我不能一片空白的死去,更何况我现在有了新的记忆。


“我想留住我珍贵的时刻,趁我还没完全丧失'爱'的能力。”




世上最难忍受的东西是寒冷和饥饿。


波特在吃过东西之后再次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,疲惫的身体不能再进行过多活动。克利切从格里莫拿来了毛毯,尽管他依然骂骂咧咧地小声嘀咕,但是就像波特说的那样,他无法忽视波特。


这话感觉德拉科马尔福也是他的小精灵一样。


于是他不快地撇撇嘴,这样的小动作被身边的人注意到了。


“斯宾克医生,你怎么了?”


“没什么,想起一些棘手的事。”马尔福很快调整表情,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要再喝复方汤剂。


“确实,病人每一个都很头疼。”对面的医生把表格整理好,递到马尔福面前,“这是借阅许可,签上字就行了。”


“谢谢。”假扮成“斯宾克”的马尔福将许可收到自己怀里,点头示意后径直走向档案室。


马尔福并不是要干什么坏事,他只是要借用斯宾克“科室主任”这身份,而且找一些档案能有多大问题。




如果不被发现的话——


“德拉科·马尔福!”一封吼叫信怼着他的脸大喊,波特被这声音吓了一跳,“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档案室的人都找到我头上了!我警告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你就从那间公寓里滚出去!”


然后信件撕裂的碎片糊了马尔福一脸。


只有波特好笑地看着他,“所以你犯了什么事居然还能让人这么狠你。”


马尔福收拾着碎片,无所谓地耸肩,“那可不比我上学做的事。只能说,”碎片一起进了垃圾桶,“天下包租婆都一样罢了。”


隔天“包租婆”就找上门了,马尔福看了一眼时间,离哈利来这还有半个小时,全当打发时间,而且他能说的部分也不多。


“马尔福,解释,你要档案干什么?”


对着涨起来比原来更像个桶一样的斯宾克,马尔福只是拿出了那几份档案放在他面前。


马尔福:“我看完了,你可以拿回去了。”


斯宾克:……


“赫奇帕奇可不和气,我真的会把你从公寓里赶出去的。”


“治疗用。”


“谁?”


“签了协议,不能说。”


“签了保密协议?很少有人会用到这个,是很重要的人?”


“很重要,重要到如果我们不进行'牢不可破的誓言'就不能接着说。”


“哦,”斯宾克往后退了一步,“你的病人,你能搞定吧?如果你不需要帮助,这里面就没有我的事。”


“对,'斯宾克医生'把档案借走然后只是因为记性不好,最后还回去了,事情很简单。”


斯宾克点了点头,“这次我瞒过去,但是没有下次。”


但是门口穿着风衣的人打乱了他的计划。


“不好意思,”哈利站在门口敲了敲门,“我敲了很久没有人开门,所以我直接进来了。”


斯宾克被吓了一跳,他猛然意识到什么,僵硬地转过身,马尔福正露出一个假笑,“现在可以立誓言了。”


斯宾克:……






Act.7 我们终究迈步向前




斯宾克意识到应该重新认识一下哈利·波特先生,这位战争英雄,曾经的傲罗队长,现在陷入了苦难。


他递上了一瓶药剂,用手扇动着瓶口,就像麻瓜的化学药剂闻法企图给哈利带去点味道。


“闻到了什么?”


他只是笑着礼貌地摇摇头。


马尔福说,“这不可能,你再试试。”他的表情一定很凶,因为波特连忙凑上去深吸了一口。


然后用那种答不上问题的可怜学生的表情告诉他们,“就……像空气一样的……纯洁的味道。”


那就是什么也没闻到。


说不清斯宾克和马尔福是什么表情,但是一定不好看,因为这瓶药剂是“迷情剂”。


如果“迷情剂”不再因为这个人而特殊,就只能说明他已经失去了特殊的意义,而“爱”就是最特殊的永远无法赋予的东西。


斯宾克最后收起药剂,“这是个罕见的病例,我回去查一查,也许心理相关也可以有突破,”他看了一眼马尔福,然后对着波特,“以及这个月的房租我就不算了,但是波特先生下个月记得交房租给我,你们一起交就行了。”


“嘿,为什么?!”马尔福先叫了出来。


“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?我收两个人的房租有问题吗?”斯宾克抓起飞路粉对着壁炉喊出他办公室的名字跑走了。


然后徒留哈利和德拉科在客厅里,当然了,马尔福的公寓。


在上次袭击事件后,格里莫广场就不再安全了,于是波特被邀请到了马尔福的公寓。“生死之交”是马尔福的说辞,波特没有拒绝他的想法。


刚开始的时候马尔福和波特变成了从公寓到思瑞恩的两点一线模式,后来变成了马尔福一个人的两点一线,再过了几天,波特觉得太无聊于是又变成他们两个统一的模式。


波特觉得收信要回格里莫太麻烦,而且也看不惯马尔福完全不打理自己的公寓,干脆把克利切带过来了。


克利切经常斜着眼看他们几眼,然后又嘟嘟囔囔着什么家族、布莱克、血脉之类的词了,但是也没有怨言。


赫敏的信件通过哈利的猫头鹰传信,都留在了思瑞恩药剂店的邮箱,马尔福上的保密措施。


空闲的时候波特就会缩着身子在沙发上拆着信件,就像马尔福之间说的,他真的把他躺过的沙发占为己有了。


现在也是,波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德拉科面面相觑。“他说的确实有点道理。”


“就算你不给也没什么关系,你住我租的公寓应该是给我钱才对。”


“我都无所谓,为什么不干脆买下来?”


然后波特看到马尔福眼睛几乎眯到看不见,“你真的有那么多钱?”


“我的金库其实在你们家的斜对角。”


马尔福思考了一会,他不知道真假,不对,波特怎么知道他们家金库的位置?然后他看着波特又朝着他咧开嘴笑,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。


不过很快波特就感到压迫感了,因为马尔福向下俯身,波特正缩着身子,马尔福正好罩住了他整个上半身,“你真的知道我家金库的位置?”


其实波特有点害怕,但是他抬头对上马尔福的视线,“我不知道马尔福家的金库在哪,但是如果你想看波特家的金库随时欢迎。”显然波特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多么带有歧义,或者说他们现在的距离过于亲密。


波特甚至可以闻到马尔福垂下来的头发上的味道,还有衣袍粘上的药水的味道。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,但是他又忘记了这是什么感觉。


克利切的盘子发出声音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。波特注意到他又在嘀咕着什么了,于是他问道:“你在说什么克利切?”


克利切向他们鞠躬,然后说,“小主人其实还拥有布莱克家的金库。如果你们想去看看,我也能带你们去。”


马尔福彻底顿住了,“你原来这么富?”


波特则是再次提问,“为什么是'我们'?”


而这次克利切说的他就完全听不到了,只听到细碎的词语,协议、家族、血脉之类的。


他转向马尔福,“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?”


脸上诡异地红着的马尔福则站直着转身,“谁知道呢。”




冬天总是让人提不起兴趣,好像一切枯燥的工作只能等待圣诞节到来。不过治疗的进度却被斯宾克提升了一截,他风风火火地从壁炉里钻出来,然后又把在沙发上看信的波特吓了一跳。


马尔福将毯子盖在哈利身上然后施了几个保温咒,眼神示意斯宾克开口。


斯宾克急忙拿出一本古籍,“我发誓这次真的是好消息,所以马尔福!停止用责备的眼神看我。”


马尔福耸耸肩,示意他继续。


“我们之前找过魔药相关和魔咒相关的书籍,但是实际上这是灵魂残缺导致的生理问题,所以我昨天就找到了灵魂研究相关的书。”他将手里的书翻开,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全是关于灵魂的探讨,“灵魂相关的探讨不能从魔药入手,而霍格沃茨的人都知道,四个学院最愿意谈论这个话题的就是——”


“拉文克劳。”哈利接上了话题。


斯宾克赞赏地看着他,“是的,这本书就是拉文克劳的创始人——罗伊纳·拉文克劳所著,而在这些探讨哲学的问题中就谈论到了灵魂缺失的问题。”


这是一个非常奇妙的时刻,在场集齐四个学院的小组研究灵魂的命题,只因为要帮助一个格兰芬多。


波特和马尔福一起凑上去看着斯宾克指出来的文字——


灵魂不是生于俱来就完整的,我们从先祖那里剥夺,从他人那里获取,直到一个完整的肉体装不下我们收集来的灵魂,这才构成完整的我们。如果灵魂残缺,只能去补充空洞肉体缺失的那部分,再填充成一个完整的我们。


或许会有人提问火和凤凰先有哪个?回答为:这是一个循环,没有起点。


那么肉体和灵魂也是一样,他们是一个循环,没有起点……但是感情却是感受和自我产生的东西,如果没有体验就不会有感情的产生。人的灵魂是那团火焰,它要生长跳动才会燃烧,人的肉体是凤凰,它要成长完善才会重生。所有抑制肉体的东西也都是在抑制灵魂的摄入,所有流逝的灵魂也是在阻碍肉体的完整。


马尔福看懂了一点,而哈利还很疑惑。


斯宾克一拍桌子,大喊着,“所以我们的方向错了啊,不是要用稳定剂和无梦药水,这些都是抑制灵魂和肉体重生的药物,正确的选择应该是,摄入营养和安神的东西补充睡眠,这看着好像很简单,但是这就是肉体修复的方法,不能着急着来。”


马尔福提问,“那灵魂怎么办?波特现在依然在失去'爱'的存在。”


斯宾克对他摇摇头,“你想错了,失去的灵魂影响的不是感受'爱'的能力,而是产生'爱'的动机。灵魂承载着记忆,如果一个人没有记忆,他自然就只能凭借自己的本能和经验来观察和模仿他人的行为动作。你可以把现在这个阶段的人想象成刚出生的孩子,他们的身体还没发育完成,他们的行为几乎都是本能,但是父母教导他们养成一些习惯,于是形成了他们的自我意识。只不过波特先生是自己同时在扮演孩子和父母这个角色而已。”


马尔福理解了,所以一切都不是无可救药,甚至解法应该非常简单,“那要怎么做才最好?”


他倒是兴致勃勃,但是斯宾克却变得支支吾吾起来,“这个嘛……确实是我的领域,但是我给出建议你不要生气。”马尔福挑眉看着他,斯宾克看向波特说出口,“波特先生要知道,缺失了什么,补充也不能操之过急,但是一定要持续,不论是营养还是'爱'。还有就是'爱'的类型,任何爱都是不包括自责的。”


波特浅笑一下,斯宾克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,而他明白自己已经被看穿了,“我明白了。”


马尔福只能看着这俩打哑谜,于是他瞪视着斯宾克,试图威胁他把谜底告诉他,斯宾克讪笑着飞快地退到了壁炉旁,抓起飞路网,大喊着,“我的意思就是,缺什么就补什么!爱也是一样的!拉文克劳的优秀校友还有一个是伟大的爱情魔药先锋呢!”当他喊完地址就消失在了壁炉之中。马尔福僵硬地转过身去,“所以他建议你谈恋爱?”


“是,他可能就是那个意思。”


“哦。”马尔福坐到波特对面的沙发上,虽然是一样柔软的沙发,却让他坐立难安,“我应该怎么……帮你像拉文克劳校友一样准备爱情魔药?”


波特刚想说话,结果克利切凭空出现了,毕恭毕敬地递上了一瓶泛着珍珠母光泽的药剂,一个响指之后又不知道去了房子什么地方。


波特:……


波特拉着马尔福的手,“你等一下,别抖了。”


马尔福稍微镇定了一些。


“如果我有需要,能不能再进行一次心理辅导,”波特以一个仰视的角度凑到马尔福面前,镜片不能掩饰那双眼睛的光亮,那双绿眼睛正照射出马尔福现在慌乱的表情,“马尔福医生?”


然后马尔福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张开嘴,“好。”




“救世主这个词对我而言意味着责任,信任和光荣使命。当然这造成了很多事情就会因我而起,也需要我去解决,但是有些时候却不是我来承担风险,这些危险都转移到了身边的人身上。”波特向后做了一点,再次以并拢双腿弯曲在胸前的姿势坐着,这样似乎给了他一些安全感,“所以我有段时间确实在躲着他们,甚至一度恐惧'爱'的出现。”


“他们”就是哈利波特所认识的所有和他亲密的人,而那份恐惧和自责才使哈利波特一直没有选择接受“爱”带来的灵魂的修补,而是潜意识地选择了不再用“爱”填充自己的缺失,只是一味地想抓住自己有的那部分,才让缺口越来越大。


“乔治就是,在战争中存活下来的人之一,他是我们中伤得最重的,所以他在医院呆了太久,他出院的时候,我正好做完检查出来,我很高兴再见到他。于是我决定不能再让他们任何一个消失。”


马尔福再次看向哈利波特,他的笑容不变,所以他的决定现在也已经有了改变,“在遇到德拉科你之前,我都做好了那种打算,甚至已经确定了目标,我已经决心要去死了。不过事情好像在重新遇到你之后又有了转折,不只是治疗有了进展,连我自己都变了不少。我在失去一部分记忆之后,就像斯宾克医生说的,我在用一个常理性的东西来权衡,来比较,在模仿着做出反应,就像我对你的判断,我们是死对头,于是我便用死对头的标准对待你。可是德拉科,你很出乎我的意料,你不只是帮助我,甚至还让我做出最直接的反应,所以我才将我们的关系重新判断。”


波特拿过克利切放着的那瓶迷情剂,他打开瓶口,又嗅了几次,“我之前说的是对的,是空气的味道,因为我就处于我熟悉的空气之中。实际上让我再形容得准确一点,就是阳光的味道和这里的气息。”


德拉科用一些低哑的声音问道,“那你判断的结论是什么?”


波特做了一次深呼吸,“我的意思是,你能不能带我体验'爱',让我产生'爱'的动机?”




赫敏没预料到这个情况——马尔福和哈利一起站在陋居的门外,甚至还牵着手。是她少了什么东西吗?这种场面居然会出现在她有限的生命里。


“敏尼,外面很冷。”哈利把礼物提起来,向她招招手。


赫敏转过身朝屋里尖叫一声,“哈利和马尔福来了!”然后就上楼去抱萝丝。


但是这声尖叫才是真正打破了寂静,好几个红头发的韦斯莱从房间里钻出来,这样的场景对于马尔福来说足够称得上噩梦了。


然后被韦斯莱围绕着打量更是一场几乎另他要晕厥的噩梦,当然,这个噩梦组成的成分不排除双子在他的茶里放了呕吐糖。


“我们年轻的合伙人,”双子搭上他的肩,左右两边大声喊着,“居然被一条邪恶的毒蛇拐走了。”


马尔福几乎快要聋了,接着又是罗恩的大喊,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!我怎么不知道!”


好,他决定下半生离不开耳塞了。金妮韦斯莱看着是最冷静的,如果忽略她手里的魔杖的话,“你是用了什么罗曼蒂克的手段骗了哈利的话,我会让你好看的。”


那确实很罗曼蒂克,可惜还不能告诉你们。


而偏偏能救场的哈利波特不在现场,他可能是个好朋友,好教父,好叔叔,但显然不是个好男友。


于是马尔福干脆给自己施了个无声无息,一遍一遍重复,“我和波特是自由恋爱,没有下咒,没有迷情剂,也没有吊桥效应和斯德哥尔摩综合征,更没有利用医患关系造成的心理罪。”


韦斯莱信了吗?反正在场的七个小韦斯莱和两个大韦斯莱都对他表示深深地怀疑。


尤其罗恩,他插着手发出轻蔑的笑声,“你旁边站着两个最危险的人,他们的手段足够让你说出真相,马尔福。”


双子对视一眼,然后装模作样地笑起来,从口袋里翻出各种奇怪口味的糖果,马尔福更加确定呕吐味红茶就是他们的杰作。


而拯救他的,依然是那个救世主。


萝丝和泰迪从他的身后钻出来,然后自己闹哄哄地进了门。罗恩看着他的好兄弟还挂着那身风衣,从门口进来,径直走向了那个斯莱特林,然后,抱住了马尔福的脖子。


赫敏捂着嘴,罗恩尖叫起来,其他的韦斯莱都发出一声咳嗽,乔治和弗雷德拍手笑着唱起来:我们小哈利很主动,挂在身上树袋熊,冷血动物不感冒,脸上挂红红。


罗恩尖叫的更大声了,“哈利!”


哈利依然挂在德拉科脖子上,埋在他的颈窝里闷声回答:“我在,怎么了?”


“谈恋爱就让你变了个人吗?”罗恩听起来不可置信。


“我只是在拥抱!”


“对,以一个树袋熊的姿势。”赫敏反应过来依然注视着他微笑。


“好吧,我在撒娇可以了吗?”哈利又抱紧了一些,德拉科这次终于托住了他的背,尽管他还是心跳加速到快听不见别的声响。


在双子越来越起劲而且无节制地歌声中,德拉科抱住了哈利的腰,“给我们一点时间。”然后托着一个搂着他不放的哈利到了房间。




德拉科把哈利放在床上,然后立刻扒下哈利的手,开始解开哈利的马甲和衬衣。


回到房间的哈利好像失去了力气,双臂放在两侧,任由德拉科摆弄,“你很心急嘛。”


德拉科红着脸瞪了他一眼,然后彻底解开了他的衣服——一道鲜红的伤口划过哈利的胸部,不深,却足够触目惊心。


德拉科看向他,哈利摇头解释到,“是原先的旧伤,真的。”


德拉科立刻拿着魔杖念起治疗咒语,蓝白色的光亮慢慢从伤口处划过,伤口的皮肤缓慢地开始愈合。


哈利感受到失血的感觉逐渐减缓,疼痛逐渐变得微弱,在德拉科的魔杖完成工作之后发出了一声喟叹。


他看到德拉科抬头看他,眼睛却好像充了血,变得脆弱不堪,哈利感到一阵从胸腔内发生的疼痛,然后再次抬起手臂,双腿勾住了他的树先生,再次做一只树袋熊挂在树身上。


他们撞在一起接吻,手指在对方发丝中间穿过,舌头在纠缠之间湿润对方的嘴唇。当他们停下来,德拉科的头埋进了哈利的颈窝,呼吸拍打在暴露出来的皮肤上,哈利感觉有点痒,但是并不打算推开他,“你做得很好,谢谢。”


“多余的感谢,我是收报酬的。”德拉科叹了一口气,任由哈利玩弄这他的头发,“也许你没有必要这样隐瞒。”


“不必再让他们过多的担心了,”哈利轻拍这德拉科的后背,让德拉科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,“而且我们也能有一段不被打扰的休息时间不是吗?他们只会以为我们在处理'紧急问题',甚至还能一起睡一觉。”


“确实是'紧急问题'。真希望你下次不要晕我怀里。”德拉科再次起身,脱掉了哈利被血弄脏的衣服,然后让他躺进被窝里。


“我会争取清醒着到你怀里的。”哈利掀开了被子的一角,德拉科翻了翻眼睛,对衣服施了几个清洁咒后爬上了床。


直到晚饭时间莫丽才敲门喊他们起来。




或许是因为哈利的原因,或许是因为他们难得团聚,总之,这还是顿和谐的晚餐,甚至有点温馨。不过马尔福愿意给他们更多的时间,所以他先出了门。


而门再一次被打开,他似乎有了预感,“我就说你们应该是他的监护人。”


“很难不去在意罢了。”赫敏严肃地盯着他,“我的意思是,治疗师应该是不能和病人谈恋爱的。”


“我可不是什么治疗师,我充其量就是个开药店的,而波特只能算我的金主。”


“那你们这是什么关系,金主和小白脸吗?别打岔马尔福,我是真的很关心他的病情。”


“我也是真的很认真,我一个字都说不出口,只能你们成为他真正的监护人,或者他主动告诉你们才行。”


“他很难开口,你和他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?”


“我不能说的内容也包括这个。”


赫敏的脸都皱起来了,随后她就像发泄一样说了一句,“这简直就像你们瞒着我们所有人结婚了,还不肯告诉我们。”


马尔福则因为这个想法笑起来,“借你吉言,格兰杰!”




雪夜的到来让他们不得不启程,毕竟德拉科的公寓并没有和陋居连上飞路网。


哈利从陋居出来的时候,身上还挂着萝丝,女孩始终不肯放手,最后是泰迪变了发色和眼睛才勉强哄住了她。


而德拉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,他好像似乎能理解为什么哈利宁愿选择已经拥有的而害怕失去了。


哈利从罗恩的拥抱中脱身出来的时候甚至带上了一点酒气,或许是罗恩的。但德拉科更认为是他自己的,因为他的手比平常更温暖,脸也更加有气色。


德拉科喜欢看到这样的波特。


他们可以幻影移形,可走到一半又觉得浪费,这可是平安夜,于是他们继续牵着手走在雪地里,保温咒德拉科也得心应手。旁边都是圣诞红金绿的装饰,路灯也是暖黄的灯光,从旁边的商店里隐隐约约传出圣诞颂歌。


“所以,”德拉科紧握住哈利的手,看向那绿得如同森林的眼睛,“我们之后做什么?”


那双眼睛眨了两下,弯成了月亮宝石的样子,“我想,”波特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水汽,马尔福却能轻易地透过白雾想象他的表情,“我们一起去买栋公寓吧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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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絮:


Q:请问克利切在看到德哈两人的时候嘟嘟囔囔什么呢?


A:他说的东西大意就是:还好(马尔福)也是古老的家族,(德拉科)有布莱克的血脉,虽然波特不算什么(古老家族) ,但是还可以接受。(保密)协议都签了,怎么还不延续血脉(……)




感谢看到这的你们。写这篇的时候我考虑了很多,但是很多新的东西又不断涌出来,才形成了现在这篇。可以看出我真的非常努力想写正剧,但是很明显,我改不了我欢乐喜剧人的本质。(其实看我以前短打的题目才能更好理解)


《局外人》短打的灵感来自《恶魔预知死亡》


*之前设定上赫敏的职业出现bug,现已将部长修改为行政主任,现在正在竞选部长阶段。(22/4/5编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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